艇仔粥

早年幼稚文学存放地,不再写东西了,大家看个乐吧

[priest有匪衍生/现代AU]一日谈。下

*好开心终于写完了!年轻的絮美人实在是太难写啦,如果有ooc,请理解为人总是有个年轻的时候(...?)

*京城有三周,老周周以棠是只老狐狸,大周周子舒现在还是只小狐狸,小周周翡还是一朵花(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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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不见光的小隔间狭窄逼仄,潮湿气夹着细细密密的灰尘颗粒泛着腥甜的味道硬往人肺里钻,小飞虫在角落慌乱地飞舞着,可能是没有习惯属于自己的杂物间除了拖把吸尘器和奇奇怪怪的清洁剂以外还有别的什么闯进来。

 

“不速之客”倒是一点都没有关爱小生灵栖息环境的意识,隔间实在太小了,周翡贴着门屏着呼吸和吸尘器面对面,她闭着眼,仔仔细细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十几秒后她将隔间门打开一条细缝,扯着裙摆从容地从缝中挤了出去,拐进楼梯间。没有碰撞,没有摩擦,没有一丝声音。

 

四季庄内部监控是很少的,有些私密性高的地方甚至没有一个摄像头。毕竟出入这里的都是些各行各业特别是军政的敏感人物,这些大人物太会窃取他人的隐私,也就对自己的隐私愈发的重视。

 

——还不是被别人看得透彻?周翡还是觉得有些好笑的,黑白燕尾服的侍者遍布四季庄的每个角落,人们以为他们是服务者,只负责提供红酒和起司卷,却没想到他们都是一个人的眼睛。他的小鸟儿遍布京城,甚至整个国家,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他们看、听,然后他便知天下事。

周翡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四季庄,匆忙中也不允许她细想。她尽可能地多看多打量,她的记忆力能让她把她所见所闻全部转化成信息提供给吴楚楚。

 

 

酒窖在庄子的最下面,周翡又躲过一波侍者们,终于摸上了酒窖的大门。

 

说起来,四季庄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能是这种管理、呈递信息的模式,也可能是这些人隐藏自己存在感的能力。像她爹的安全局下的情报部门,直接服务于国家内网,S网的维护者和信息提供者,行事从来神秘,权限独立于安全局。一群神神叨叨的监视者,他们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没有人会发现他们。

 

周翡初接触时也惊讶于她爹竟然会给一个部门这么高的独立权限,当然,到现在她也不能摸清甘棠先生的心中想法。——没有什么人可以,周翡想,甚至包括她娘。

 

“S网不是周以棠的,但它仍然姓周。”霓裳夫人曾经和她说,妇人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抚摸过她的脸颊,仍是少女般的柔软触感。那张看不出岁月痕迹的漂亮脸庞上笑意盈盈。

 

周翡推开大门,厚重的木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前面又是一串螺旋木梯。她踩着楼梯向下,冷光源打着昏暗的光,酒窖空调安静地运作着,她能感觉到空气不断地流动、更新,冷而干燥。她四处打量着,她的手放在腿侧,能隔着裙子摸到刀柄。许多她不关心也不想记住名字的酒放在定制的酒架上。谢允大概会很喜欢这个地方,周翡甚至能想象出谢纨绔叽叽喳喳地扯起各种红酒品评的聒噪样子。

 

这让她眉眼柔软了一些,却没让她放松任何警惕。

 

 

“不请而来可不是淑女的做法,”有声音破开沉积的寂静,周翡在瞬间完成了声音来源判断,在昏暗中确定了对方的位置。“我猜这不是周家的礼节,而是李家的礼节吧。”

 

男人,声音听起来像是二三十岁。周翡向架子后的人影走去,她不再掩藏自己,高跟鞋叩击地面发出轻轻的敲击声。

 

她的身份一下子被人点得明明白白,而她不知道对方还知道些什么,所以她没有急着回话。

 

男人穿着黑白燕尾服,没有打领结,扣子解开两颗。他背对着周翡,像是在拿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脸。手边一杯红酒,大概是喝到一半。这幅姿态太过闲适,就似在家中接客,又不愿放下手头未完成的事。

 

她不被重视,周翡想。而这个人太过自信。

 

“没必要这么紧张,”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举起酒杯转过身来。“我只是个生意人。”

 

他的面容被冷光源发散的光笼罩,眉眼轮廓很深,深邃而清晰,不似周翡见过的任何人。她注意到他嘴唇极薄,便知人大抵是薄情寡义。

 

“你知道我要来。”周翡开口。

 

“这很容易。”男人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消融了所有的寡情气息,笑意到了眼里,这真是再厉害不过的伪装了。“我只是没有想到四十八局的’破雪’竟是周以棠家的大小姐。”

 

又一层身份。周翡忍住没有皱眉,她在心里迅速地规划了一番。

 

“你知道了我的全部事,却连名字也不让我知道。”

 

“这对我们这些生意人来说可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男人英俊过分的眉眼透着一股轻松愉悦,他仍然是笑,双手都放在周翡能看见的地方,指尖把玩着酒杯。她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周翡没来由地在心中打了个寒颤。

 

“也有些巧,”男人侧了侧头,身子靠在背后的桌子上:“我姓周。”

 

有什么东西从周翡的脑海中闪过,一种奇怪的直觉,她没来得及抓住,只是心下一阵战栗,警告着她离’某些东西’太近了,这超过了她该知道的权限。

 

“周先生。”

 

“周小姐。”

 

周翡与很多人对视过,有的人挪开视线是因为心虚害怕,有的人不挪开视线是因为心虚害怕,而最后他们都会被她碾爆,装腔作势便没有什么用。——但这个人不一样,周翡在他身上能感觉到熟悉而陌生的威压,他不躲闪别人的视线,眼神接触让他剖析和引导他人。周翡感觉他能在任何人的注视中游刃有余。——他甚至还这么年轻。

 

“现在你知道了全部的客户信息,”周翡蹙起眉,停顿了一下:“如你所见,我不过是来做个生意。”

 

“四季庄不和生面孔做生意。”姓周的男人没有放下酒杯,对周翡眨了眨眼:“或许看在你父亲周以棠的面子上可以给这位漂亮的小姐一个例外?”他没有等她的回复,笑着继续开口道:“娱乐新闻,OK;商界经济,OK;世家花边,OK。”

 

都是S网外的部分。周翡清楚对方是在打趣自己,她没有回击,只是朗声道:“你知道我需要来四季庄买的信息不会是这些。”

 

“当然,”男人笑道:“我想想,上个月八号曹家的案子,先前牵涉曹家中层权力的人中有两个在案后人间蒸发,而四十八局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他们的信息。”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其中的新面孔’红玉’小姐现在应该就在我面前,另外一位,曹家中低层间的联络者、外交官,到底又在哪里呢?”

 

“你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周翡与他对视:“而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换届期间,四季庄不做政治敏感的生意。”男人自顾自地品着自己的酒,“我想这个规矩应该不是机密。”

 

“表面上。”周翡沉了声线:“但你在做,和某个政党,我想。这么一笔优厚的生意,四季庄不会错过机会。”

 

“你在威胁我吗,周小姐。”男人笑道:“勇气可嘉,虽然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

 

“我没有资格威胁你,周先生。”周翡说:“但我不会一直没有。你能得到我的一个承诺,而’破雪’有诺必从。”

 

 

“像一支潜力股。”男人朗声笑了几声,开口道:“一个消息换四十八局王牌的一个承诺吗,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值,但日行一善也未尝不可。”

 

“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当然,之后就得靠你自己了。”男人饮尽杯中酒液,随手放下酒杯,薄唇上沾着点深色的酒液,被他用舌尖舔去。“希望等我需要这个承诺时,你已经足够能兑现它了。”

 

“必当尽力。”

 

 

周翡走出四季庄,才感觉到后背被冷汗浸湿,冰冷黏腻。她踩着高跟鞋加快了步伐,同时摸出了手包里的手机接通了他们小队的队内通讯路线。

 

她要去南城的机票,越快越好。楚楚会想办法帮她把那些危险的违禁品同步运输过去,军火总是需要的,特别是这种时候。

 

周翡随便选了辆不显眼的小车,用手包里的细伸缩杆插进车窗与门的缝隙将车门打开。

 

“终有一日,你会跳出四十八局那块方寸之地,你还需要学习很多,放弃很多。”某个黑夜中谢允揽着她的腰醉汉似地跌跌撞撞走过满是他人眼目的小巷,她的脸被他按在自己肩头,双手环住他的腰。气息交错,她用手指在他的腰侧写下暗号。

 

黑暗中谢允那双眼睛实在是好看得不得了,像是落了星子。他在她耳边说:“而在那之前,我只希望你平安喜乐。”

 

“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谢允与她额头相贴,背景是轰然引爆的庄园、哀嚎与熊熊火焰,周翡把枪插回谢允腰后,先前在走出小巷的同时她拔枪射杀了全部的“流浪汉”。她听着谢公子油滑的腔调,在人腰侧狠狠掐了一把。“哎呦……阿翡,你穿红色一定很好看。”

 

说瞎话。周翡捻了捻手指,猛地一打方向盘。再见面时非得把姓谢的揍得没脸到处调戏小姑娘,——他最好撑得到那个时候。

 

 

男人环抱着双臂倚在酒窖的黑暗中,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巴黎之花,浅金色的酒液反射着冷光源发射出的光线。耳边传来他人的轻声,他微微侧着头,手指点了点耳侧的微型联络器。

 

“庄主,蒋征已被带入指定位置。”

 

“好,那开始吧。”

 

周子舒喝完了酒,手指一抹,一张毫无特点的脸孔遮掩住他薄情寡义的眼眉。他打好领结,整理好袖口。

 

从黑暗走入了光下。

 

 

这个时候,距离国防部长蒋征的女儿蒋雪被绑架还有三个月零八天,距离蒋征倒戈向赫连翊还有四个月整。

 

距离赫连琪孤立无援还有五个月十一天。距离赫连翊民选成功、上台执掌政权还有五个月二十八天。

 

距离四季庄转入地下、昔日内外网的创建者与永远的掌控者周子舒从安全局收回S网权限还有五个月二十九天,距离周以棠名下的情报部门脱离安全局自立门户、回到周子舒手中成为“天窗”情报局还有六个月整。

 

距离周子舒离开天窗还有两年六个月零九天。

 

距离周子舒定居南城,做一名“无足轻重”的“小警官”还有两年八个月,距离他结束卧底任务一锅端了个南城军火商、重伤倒在“红灯区”还有三年零四天。

 

 

三年零四天后,大概就在这个时间点,暴雨未停,天色灰暗。无良的地下医生一手拎着才出炉的甜甜圈,一手打着黑色的直柄伞,在荒僻无人的废弃运动场里捡到了重伤昏迷的人,警官还穿着卧底的皮衣,被雨水和血打湿。红灯区一片混乱,被连根拔起的军火商残党提着枪与刀横冲直撞叫嚣着寻找这个“奸细”。

 

温医生想了想,蹲着吃完了甜甜圈,空出一只手把人捡了回去。

 

这才是刚刚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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